世界上最伟大的梦想是什么?可能没人答得出来。如果说世界上最广为人知的梦想,那很多人会想到马丁•路德•金(MartinLutherKing)的《IHaveaDream》,他关于实现不同肤色民族平等的梦想,鼓舞了一代又一代的人。2009年,当奥巴马迈进白宫的那一刻,人们见识了"梦想"的伟大力量——梦想原来可以不只是梦想。
史丹利全球副总裁、亚太区总裁JeffChen(陈弘泽)先生也有一个梦想:"我希望,我下了飞机,机场的自动门是史丹利的;机场门禁、监控,是史丹利的;在前往酒店的路上,路边修路的工具是史丹利的;我进酒店,旋转门是史丹利的;进房门的读卡器,是史丹利的;开门的门把,是史丹利的;进了门,门后的铰链是史丹利的;我打开衣柜,衣柜也是史丹利的;马桶有问题,我叫酒店维修工过来,他带的工具箱、工具箱里面包括螺丝刀、钳子等等,都是史丹利的;我把护照等放进保险箱,监控系统也是史丹利的……"
很多家居业的老总,在讲到未来愿景的时候,往往喜欢用数字,如实现多少亿的产值、开多少家分公司、多少个经销商等等,以使其显得"宏大"。2009年2月28日,在史丹利科技2009年经销商会议期间,JeffChen接受了搜房家居网的专访,用最平和但又更加宏伟的语言,讲述了一个"充满"史丹利的世界。
"办公室在飞机上"
JeffChen在台湾出生,从小在美国长大,现定居泰国。众所周知的,史丹利的亚太区总部在上海,那办公岂不是很不方便?JeffChen笑称,他的办公室在飞机上。"我一年大概有100天在飞机上。上海有我的办公室,我的财务总监、人事总监、我的秘书都在那里。曼谷也有一个办公室、美国也有一个办公室。"
当然停驻的时间较长的是中国,因为中国是亚太区的重点,其次是印度。"(印度)希望每个季度去一次,但去印度比较累。飞机都是半夜的飞机。"
"其实我没有那么老,我看起来那么老,都是因为飞的。"JeffChen基本上见证了史丹利中国20年的变化。1995年回亚洲,掌管亚洲的生产基地,不久后又负责采购,接着回到总部,管全球运营。2006年开始,兼任亚太区总裁。"所以那段时间是我最辛苦的时候。别人上班是赶地铁、公车,而我是赶飞机。而且不是从曼谷赶到中国,而是曼谷赶到纽约。我一个月大概要飞纽约两三次。"
史丹利先是把亚洲当作生产基地、然后是采购中心、现在则是制造、采购、销售为一体,完整的体系。"我们1993年进入中国大陆时,是以一个贸易商身份进入的。那时的投资环境有一定的限制。1999年开始把壁柜门的概念带进来,2005年开始,真正设立了销售公司,包括上海、深圳。就好像种树一样,从一颗种子开始,经过培养慢慢成长。中国有肥沃的土壤,也就是良好的投资环境。而我们则负责浇水,把它扶正。这就牵涉到我们的投资、培训、策略的运用等。"
10多年来,JeffChen就是从离地面1万米的高空,掌控亚太区史丹利的全局。
审慎乐观:史丹利面对金融风暴的态度
从去年下半年到今年年初,整个业界谈得最多的就是金融风暴。史丹利在金融风暴中又是扮演着怎样的角色?
"这个金融风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,对多数公司都有一定影响。风暴是存在的,企业在这种时候关键是看结构。我们受到的影响在于,我们全球的销售明显下降了,第四季度整个集团总体是下降9%。"据搜房网了解,世界上许多其他同行企业,下降幅度多数达到20%以上。
"我们绝对不会料到LemanBrothers(雷曼兄弟)会倒,MerryLinch(美林公司)会被卖,AIG(美国第一大保险公司美国国际集团)这么大的公司,也有面临破产的危机,通用也快破产了。把这风暴比喻成感冒的话,我们现在是在打喷嚏、有些公司是在打点滴、而有些已经彻底病倒了。因为前五年,我们做了一些产品投资组合的变化,体质得到增强,虽然会受到一点风寒,但公司的财务很健康,这个风暴我们一定能够平稳过度。"
对于如何应对金融风暴这个问题,JeffChen的答案是:审慎乐观。这听起来是一种中庸的做法。
JeffChen并不否定中庸。"为什么中庸?我们的财务体系是健全的,可是信用紧缩的状况之下,在资金市场上拿到的资金也会比较少。换一种说法,家里有底,可是进账减少的状况之下,你对投资会更加慎重。这是其一。第二,比如说,在整个环境比较低迷的状况之下,我们会做一些品牌的推广,但对于促销会少做。为什么?因为买的人不是那么多了。我们会不会节省成本?我们一定会的,某些成本我们一定会砍的。但在市场投入方面,我们不会节缩。同时,之前有多个销售平台,按等次分,比如说有1、2、3、4等的话,1和2我们会持续投入,3和4我们脚步会放缓。"
JeffChen认为,目前整个行业需求已经被压缩了。在这种时候,高杠杆公司一定不能只是等,一定要有一些动作,甚至要断尾求生。"我看到有些企业已经在卖一些不良资产,那是对的。因为目前最重要的,是要留住现金,以求将来继续成长。"非高杠杆公司,则可以相对增大投入,抢占市场份额,为将来准备。"你的市场份额可能不会在今年达到大幅度增长,可是如果你把布局做好了,接下去几年你的增幅就会提高。"
台商、港商是游牧民族
相对于谈史丹利时候的神采飞扬,JeffChen在讲到内地家居企业时,显得有些忧心忡忡。
据广州一家媒体报道,2008年8月份,东莞有1600家台企、3000家港企倒闭撤离。
"一定会倒,而且还有更多会继续倒。为什么呢?刚刚我提到,水往低处流。当初台湾、香港老板过来大陆投资创立小企业的时候,看中的是劳动成本低廉。这本身是没错的。但是,这些小企业通常用的是一些过时的机器,这种企业有点像游牧民族。哪里有水草,就到那里搭个帐篷去吃,吃完就走。而不是去盖个房子,把它当作永久的基地。"的确,在广东的很多家具、五金企业,都是这种状况。所以,当风暴来临,特别是外销导向的企业,一时间手足无措,难以应对。"而且,这些企业通常比较小,欧美那边要是暂缓放款,他们可能马上就倒了。这种时候,企业老板就应该facereality,面对现实。究竟企业能不能撑?最怕的就是那种不负责人的企业,跑了,丢下工人不管。"
JeffChen认为,政府这种时候应该对企业进行考察,审视哪些企业是真正想留下来的长期发展的,对他们进行扶持。
制造业:未来10年,中国世界工厂地位不变
台商、港商在广东的企业,要么倒闭,撤离,要么北移,甚至走出国门到越南、柬埔寨、马来西亚等地方开厂。中国作为生产基地的地位似乎正受到亚洲其他发展中国家的威胁,而JeffChen认为,"水往低处流",这是正常的。
制造生产基地从美国流到日本、从日本流到台湾、从台湾流到大陆、再从中国大陆流到东南亚、印度,JeffChen甚至断言:"未来五年,你会看到北非也将崛起。"
他认为,大到一个国家、小到一个企业,在发展过程中,一定要注意生产外移和企业升级要同时做。也就是说,逐步抛弃低附加值的东西,创造一个好的环境,把高附加值的产业提升起来。"我想目前中国政府积极推行的也是这种策略,问题是如何去平衡它。所以这不用担心。从全球的视角来看,人民币升值、以及之前劳动合同法的推行、出口退税率调整等等,实际上也是这个目的。"不过JeffChen也做出判断:"未来10年,中国世界工厂这个地位不会受到影响。"
中国的地位不变,但在这个过程中,有更多低附加值的东西会往外走。"我到柬埔寨、到越南考察的时候,发现很多中国同胞在那里。我到工厂去,发现很多供应商,讲中文的。从云南来的、从广东来的,在厂里当主管。我之前在台湾做过相关演讲,有人说要防止企业外移,我不认同。因为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。欧美国家一小时人工20块美金、中国一小时1块美金、印度(更低)40仙。所以有些东西,本来就应该让出去给别人做。"
结语:
在整个访谈过程中,作为一家拥有160多年的历史、全世界最大的工具产品制造企业的领军人物,JeffChen始终保持着华人那种谦和的态度,用睿智的语言,点出问题的关键。让我们看到史丹利人在全球经济萧条的情况下、以审慎乐观的面貌迎接挑战的信心。